LOT 0318
上一件
下一件
梁同书 1783年作 致友人信札 册页(七开)
24.5×15cm×14
作品估价:RMB 40,000-60,000
货币换算
成交状态:落槌价RMB 登录后查看
买家佣金拍卖企业在落槌价的基础上收取买家佣金
15%
图录号:
0318
拍品名称:
梁同书 1783年作 致友人信札 册页(七开)
年 代:
1783年作
尺 寸:
24.5×15cm×14
材 质:
水墨纸本
形 制:
册页(七开)
题 识:
题签:1.梁山舟先生信札,戊戌夏迪军题。钤印:迪军之印(白)2.梁山舟先生信札,戊戌仲夏迪军题端。迪军之印(白) 款识:癸卯重九日,山舟,发第十七号。 鉴藏印:石埭李氏鉴藏(朱) 
拍品描述:
释文:六月初九发十号家信,随于十四日发十乙号,专为报知二奶奶没信,寥寥数语,不暇细写,屈指均应于此日到京,不特吾弟闻之悲慟,匠诲方喘息未宁,兼之子女多病,心绪不堪之时,又遭此变,设灵、成服、报忧等事,又须重新做起。看来南北如此,是家运是吾弟父子命里利勀所致,未必尽观于住屋也。六月朔日北信交祁胖之第九号,本月五日收到,并非速程,据云在苏耽搁也。其 六月十七由塘发来第十号信,昨日亦收得,颇速也,方知匠诲抵京日期,一路人物安稳是大慰望者。又知寓中子女孙辈如许,病痛莫说身当其际者,即我看信上云云,直烦恼不解矣。能说一走数月始达京师,幸老童一项,趁祁林在京时交代清楚尚好,不然则又成未了事矣。匠诲所带去画片,都是现在无处寻觅之物,如秋林抚琴,仇画真者百中无一。吾弟以小为病,独不知赏鉴自古以小轴为精乎。夏山渔隐是水墨,黄樵山樵笔意,故用干笔。若云不合夏山,则必须仿赵大年笔意才合耳。采石图,因萧尺木笔甚少,其笔墨高淡,是渐江一派,不可轻也。以上语若出自吾弟意,不必说。若与人看,而人窃议如此,则必出自赚兰高之辈,不可不防,总之合贡则用之,不合贡则藏之。家中已罄尽,即当此一二幅不为过也。适值弟七月十八所发十二号信,后未得续到之信,颇为悬望想,能说回必有信客,而能说又始终未到。昨日上午收塘递十四号,内有附十三号一封,才知端委。 京师开吊殊不容易,寓中又无人帮,其实可省此一番布置,况开吊实是俗例,七中受吊,今满洲颇合古礼耳。小男女之病,概不说及,谅已都愈。匠诲眼疾想亦全好也,会项一事,吴与唐信一封,皆已领会得,日内方在部署,此事照本写所行可也。家中眷口如常平安,亦无可语。原拟会项交代后再发,因今日适届报期先发,此数语以慰吾弟悬悬。且浙榜发后,谅亦喜闻家卿亲友吉音。故客欲名录二纸,其实亲友亦甚少也。此科榜前浮言颇多,榜后颇帖然。缘所中寒士无闻者多,且有至今不能举其里居字号者。至闱卷好丑,亦未尝与目也。 经坛分(附)京师除大农,外省除湖北二分,供仅百余金。此外亦有通信者,亦有杳无影响者。将来有绯且麗,略亦不知如何办去, 而钱玙沙先生,已飘然北去。省城昨有李宝幢,褒然举首,又非能出力之人。蓬蒿当雀竿不得已也。草栏水缺其能济乎?然而鞭长莫及,叫呼不闻,亦无可如何,静待而已。若公所晤新参,不可不使闻之。倘外省有便只须得此公一语,便多少得力。家新参见时代我道喜,弗忘。若非曾得伊一札,见时为无候之适无暇,不得即复。今年顺天一榜,皆伊小门生亦可贺也。许三母舅前日初七已作古矣。 回杭赠以数十金粗了,去年领旧物账目。孙临时应允致书。惠督喜公恳其帮助伊眷口出京,山东一路则補山,认为照料。闻尚有友朋公书,即托彼遣人处京布告同人。我不预其事,未知其详,谅其弟辈,不能免于邪许之前也。此人理当不应尔,总之平日一伤于酒,再伤于气性,且溺于医药,自以为能谓已病无故。煎膏丸散以身试药,则安得不受草木之累乎?会银一事,路洛并无稽滞,匏伯亦尚未到杭,并及二弟览。 梁同书(1723-1815),字元颖,号山舟,晚年自署不翁、新吾长翁,钱塘(今浙江杭州)人。大学士梁诗正之子。于乾隆十二年(1747年)中举人,十七年特赐进士,官侍讲。自幼接触书法,习书60余年,久负盛名,所书碑刻极多。工于楷、行书,到晚年犹能写蝇头小楷,其书大字结体紧严,小楷秀逸,尤为精到。与刘墉、翁方纲、王文治并称“清四大家”。著有《频罗庵遗集》《频罗庵论书》等。 梁同书(1723-1815),清代书法家。字元颖,号山舟。钱塘(今属杭州)人,与刘墉、翁方纲、王文治书名并称。父亲梁诗正(历任户、吏部尚书,授东阁大学士)弟弟梁敦书,(书信中的提到的弟弟指的因该是梁敦书)祖父梁文濂。 生活在清代中晚期的学者钱泳对梁同书的描述中说到:“博学多文,而尤工于书。日得数十纸,求者接踵。至于日本、琉球、朝鲜诸国,皆欲得其片缣以为快。余少时游幕杭州。尝修士相见礼谒先生于竹竿巷里第,必纵谈古今书法源流以启迪后生,有董思翁老年风度。年九十余尚为人书碑文墓志,终日无倦容。盖先生以书法见道者也。”从中可看出梁同书对书法的见解高深,对书法侃侃而谈的样子有董其昌老年时期的风度。不仅如此,他的书法作品在当时就已经受到藏家的追捧,甚至日本和朝鲜等国都有不少藏家想要得到他的作品。 信中提到“二奶奶没”,操办丧事,以及子女多病等事情。根据文献考,1735年(雍正十三年,乙卯)梁诗正的母亲凌夫人在家病逝。与信中所提的时间与人物不吻合,且梁诗正的并未有过继母。与信中所指似有矛盾。山舟生母包夫人于1767年(乾隆三十二年,丁亥)卒。梁同书1747年(乾隆十二年)时年二十,与弟弟同中举人,后一年与弟弟赴京参加戊辰科会试,未果。1752年(乾隆十七年,壬申)山舟时年三十,在京参加八月的会试。本科为乾隆帝以皇太后六旬万寿所开恩科。由于父亲当时官吏部尚书兼翰林院掌院学士,圣眷正浓,故特恩准参加殿试。山舟乃中秦大士榜二甲第十六名进士,改庶吉士,习国书。这样,山舟与父亲梁诗正、弟弟敦书就同住于京城了。直至1758年(乾隆二十三年,戊寅)山舟大考中得二等,擢侍讲,寻充日讲起居注官。在仕途上本是一个新的开始,却因为梁启心的亡故,即丁忧归杭州。后除了1790年(乾隆五十五年)曾进京恭贺乾隆皇帝八十大寿以及两度重游泮宫外,皆里居杜门,以读书写字为乐。1782年,3月袁枚过杭州,梁同书为之跋《随园雅集图题咏》。因此1783年(即信中落款癸卯)梁同书很可能也在杭州。 梁同书的书学观念,作为清代帖学大家,在对历代书法的鉴赏上有自己的见解,其书论一般都从自身实践得来,对前人的观点影响从不人云亦云,在这方面体现得最明显的是对《淳化阁帖》与《兰亭序》的批评。原因是好的拓本不会流传于市井之间,面对民间充斥的翻刻本,梁同书在此提出了批评。帖学之祖《淳化阁帖》是北宋淳化三年(992年)宋太宗赵炅出内府所藏历代墨迹,命翰林侍书王著辑刻,共十卷,计用枣木板一百八十四版,刻文二千二百八十七行,为大型汇帖之现存最早者,世称“帖祖”。宋初《阁帖》枣木板刊刻后,唯大臣进登二府者得赐一本,此后帖板皴裂只能用银锭加固,后又遭火焚。北宋后期,《阁帖》祖本就极为罕见,导致翻刻之风兴起。现藏于浙江图书馆的《淳化阁帖》民国时期拓本上还保留了现存帖石遗失的三则清人题跋,分别为山舟先生乾隆四十六年题跋、孔继涑,孙仰鲁乾隆四十七年题跋。 家族对山舟先生书法影响深远。山舟先生一门,祖梁文濂,叔父梁文泓,父梁诗正,皆负书名。同书十一二岁时先祖自课予兄弟二人,有“乃祖乃翁穷到骨,只今仍遣读残书之句。”先生从小家境虽贫寒,在一日为《凤巢书屋图》作题跋时,回忆起幼时先祖梁文濂曾每日督促先生及胞弟学习书法,可以说,梁文濂给予了山舟先生最早的书法启蒙。直至梁诗正显达时,先生便随父住京,十二岁时便可为梁诗正代笔应酬,这阶段,梁文濂早期对先生书法的杰出培养足见一斑。“公于书法出天性,十二岁即能为擘窠大字,求文庄书不得暇辄命公代书。”《徐文穆公夫人墓志铭》即公少作。 此外,其书论亦受到董其昌的影响。董其昌作为影响清代帖学书坛的核心力量,清代前期的书法家无不受其影响,而董其昌对梁同书的书学观的行成自然有不可不可低估的作用。董其昌对山舟先生的影响主要体现在对其书论的引用、借鉴及延伸。他尊帖抑碑的立场很有可能是受到董其昌影响。 根据信中梁同书对用笔的提及考其对于毛笔的个人看法。自晋唐以来,善书者亦需择纸笔,然而清代书法的风格却与长锋羊毫的普及有相关,这一首要提倡自是由梁同书开始。在梁同书提倡之前,羊毫虽然也有书画家使用,但并不盛行,所盛行的是紫毫枣心笔。梁同书在题《自书经册》时,所用工具为紫毫、粉笺,所用笔虽为当时佳笔,但却感叹无软笔可用,所以所书“与前有异”。因此可以知,不同的书写工具,在梁同书笔下便是两种面貌。梁同书喜用长峰羊毫,在《频罗庵遗集》中多有涉及,因而长峰羊毫自有相较于枣心紫毫所具有的优点。在此处要澄清一点,梁同书在书论中所频频提到的“极软笔”是不是如今我们所常见的极软的纯羊毫,尚有待考证。 此册提及的梁同书与人交易书画收藏及其鉴赏观念,对研究他的生平交游及其藏品有所裨益。他认为好的作品“自古以小轴为精”,体现了“精品”的概念,所藏范围也颇为广泛。有王蒙、仇英、萧云从,而萧云从是“渐江一派”,也是“安徽画派”的雏形。他信中所说的清代丧葬观、科举、医药,也为社会学研究提供了很好的素材,补充了梁同书生平的重要部分。